黑色的貓溺

感情沒有對錯,唯心而已,攝影也是如此。

[一年生]彩虹 32

快九點,這結對子聚會才散去,Tum和Ben負責載人,一瞬間似全部的人都說好似的都結成對後道別便分道揚鑣,只留跟倆對人馬都不同方向的Arthit和Kongphop。

本吵鬧的氣氛瞬間只剩下了沉默。

"哥哥,我載你回去吧!"Kongphop問道。

他是騎摩拖來的,自然是不用被載,而他看也被留下的P'Arthit左右張望,但獨獨不看向他這邊,於是便關心提議問道。

這一個良機想必是大夥的好意,他們倆人在訓練時的針鋒相對只要稍注意便會知道的。


Arthit轉頭對Kongphop冷冷地回道:"不必。"便又轉回頭不去看正面對他的人。

回絕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怒火和臉上冷漠的神情都讓Kongphop心臟一緊,他聲音透著心底的難過地問道:"哥哥,你是在生我的氣嗎?"

"至今你還有什麼臉說那種話?"Arthit轉身質問,似逼Kongphop回答般"嗯"了聲,但Kongphop回他的只是沉默,這讓他心中的怒火更炙熱,但怒火越盛,神情語氣便越冷漠,似乎這樣才能保護他的尊嚴,比上一句更冷地語氣道:"你就不能只管好你自己嗎?少一副救世主的模樣,明明你誰也幫不了。"


"為什麼你總愛把別人推出心外?!"Kongphop回問道。

"少說的像很了解我似的,"Arthit冷怒道:"你覺得我能相信誰?!相信依賴後的結果是什麼?!!同樣的錯誤再犯第二次就是傻了!你現在竟敢一臉同情,還好意思說喜歡,聽了就覺得噁心。"

要是平時冷靜的他,絕不會透露自己的傷疤。

但或許是因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總總,腦中維持冷靜的那根線就已經在斷裂的邊緣,這一頓聚會下來,又被問這麼悲憐施捨的一句問話便頓時失去冷靜和理智。


每每Kongphop走近一步,Arthit就後退一步,再靠近就如張牙舞爪的貓,企圖把Kongphop驅離,Kongphop一開始覺得可愛,但久久下來,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推開,他也會感到氣餒,無力。

而此時,他隱約察覺他哥的心牆裂了一個縫,不再那般冷漠。

但是他哥的這些話還是讓他十分不好受。

"我並不是同情!"Kongphop胸口像有顆石頭壓著難受。

他知道自己也是造成他哥痛苦的推手,清楚為何他哥有這些轉變,愧疚,心疼,懊悔,痛苦,無力,他想走進他哥的內心,緊緊抱住他,抱住當時痛苦的他,告訴他有他在。

這些覺不是只是"同情"而所產生的感覺。


"我只覺得心疼,為什麼你還一直質疑我的真心?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去做!"


什麼都願意去做?!

"那你怎不去死?"Arthit聲音冷冽地接著道:"少再這說大話…"

音還未落便被Kongphop打斷。

"若你能滿意那我會去。"

Arthit的心被Kongphop話中的堅定震了下,呼吸都停了幾秒秒,在舌間打轉還未說出的"你也就會逞嘴上功夫罷了"這句話也說不出。

雖然那句讓Kongphop去死的話是他說的,但他從沒想過Kongphop會死會從他面前消失,所有人就連他自己的死亡他都想過,但唯獨Kongphop,他不敢想。

所以那一刻他怕了,他怕Kongphop真的死,他怕Kongphop如在他某些惡夢時那些冷冰冰的屍體,他怕再也看不到Kongphop眼中的星空。

忘了多久以前,是什麼時後他們變了,從歡樂變得爭執,再從爭執到冷漠,接著變成現在這面目全非的模樣。


兩人眼神在空中交織,燃燒,許久後Arthit又逃避了,一副不信地轉身搖頭。


深夜,Arthit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,教官服沒換就倒在床上,閉上眼企圖讓自己睡著,但耳邊一直是Kongphop說得那句"若你能滿意那我會去",實在擾的他心亂睡不著,於時正開眼,下床抓過書櫃前的吉他,由緩如流水漸至熱烈的旋律,突然因急促慌亂的節奏,一個不小心弦斷了,食指指腹被斷弦割的流出血,手指的疼痛讓他回過神,這時才發現,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哭了,頓時似全身力氣都被抽走般倒在床上緊緊抱住吉他而臉上淚流滿面。

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哭了,但眼淚什麼都收不住,一個盡得奪眶而出。

隔天醒來,才剛天亮,臉上是涼了的淚水,他看了自己身上還是那套沒換下的教官服,便進了浴室衝了個澡,就又趴回床上繼續睡。

他不想去學校,因為他知道Konggphop一定又會跑去找他。

真希望能一直躲在這房間,都別出去。

‘叮 叮叮叮 叮叮叮~‘

睡夢中本似乎在掙扎還是在幹嘛而小動作不斷的Arthit也不知是被夢還是被鈴聲驚醒騰地坐起,喘氣間發現被隨意拋在床上的手機聲響起,他拿過看了眼上頭的名子"Far"便接起,閉著雙眼,用沒受傷的手擰著眉心問道:"怎麼了?"幾秒後坐起耙耙凌亂的頭髮接著道:"好。"後手機一掛拋到一旁進浴室洗澡了。

剛剛竟做了個春夢,老天,他可第一次做春夢呀,主角竟然是他跟Kongphop,也不知是Kongphop這段時間給的震撼太大還是太久沒做了。

總之,這電話來的算合時宜,得給內心壓壓驚。

這夢帶給他內心的震撼,堪比彗星撞地球。


下午,Wii回自個兒的窩發現門沒鎖,而且陽台還站了個人,因隔著毛玻璃只看得出模糊的背影,但他還是一眼便認出是誰。

對於M來找他的原因他心裡清楚,因為他太了解M,太清楚M來找他便是來結束一切的。

他放下手邊的東西走到陽台站在M旁,兩人間的距離,不近也不遠,他故作生氣道:"你是不是傻了,要不然怎總做傻事?"

但他當時確實挺生氣的,若他沒趕到,那該怎麼辦?


"你比我傻吧。"M語氣輕且淡地回到。

若Wii不是傻的像一個大愣子,怎麼會對一個曾捨棄他的人還是一如既往掏心掏肺地為他好?

一點也不會去想,值不值得。


Wii一聽立即想反駁,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麼,於是什麼也沒說,看到M轉身看向屋內便也跟著轉身,沉默幾秒,Wii開口問道:"你到底在逃避什麼?"

他不信M心裡真沒有他,因為明明從前是那麼幸福開心過的,但他不知道M為什麼總是逃避,到底是在逃避什麼?

一切重來,從頭開始不就行了?


"你知道是回不去以前的。"M看向Wii的眼神閃了下,Wii的感情總表達如此直接,就向此時,他一眼就能看到Wii眼中的難過,他咬牙很下心接著道:"若再跟你在一起也只會增加我的愧疚,是不會幸福的。"

早就破損不堪的感情,兩人勉強補救,假裝裂痕不在,但又能維持多久,早晚又會碎裂,到時只會傷得更重,那還不如就此結束。

"為什麼不會?!"Wii不明白,也非常不能理解。


但M沒回答Wii,只看了Wii幾眼,看到Wii難過傷心的樣子,他垂下臉苦笑了下,自己有什麼資格難過呢?

他伸出手,手中握著東西,他打算把它還給他的主人,嘴角扯了下。


這手中握的是什麼,兩人都十分清楚,而Wii在把它送給M時就沒打算再拿回來了。

"一定要還給我嗎?"

M故作輕鬆地淺笑著道:"就…我不配。"

Wii遲遲不肯伸出手接,M用另一隻手抓過Wii的手,把那拳頭攤開,然後把那代表著Wii得誓言和心的項鍊放進Wii得手心,然後握住,兩人交握著,感受彼此手掌的溫度,他們從今以後恐怕連這種溫度也感受不到。

M沒留戀太久,很快就把手從Wii手中抽了出來,看了眼攤在Wii手中的項鍊,像叮屬,更像道別地道:"把它送給更好的人,那個人一定要能帶給你幸福,若你能幸福,那我也能好過點。"

隨著這話,Wii無力地向後靠著欄杆,垂下眼看著手中的項鍊,他的心像被子彈穿空了個洞,空蕩蕩窟盧,裡頭一片血肉模糊,連帶著眼前也模糊了。


"那…再見。"

M說完便轉身離開,走沒兩步便聽到從身後傳來了Wii的聲音。

"別走好嗎?"

那聲音透著委屈,乞求和痛苦,M心底難受,離開的腳步邁不開,向上扯著嘴角轉身回頭望了眼Wii,便又轉身咬牙邁步離開。

沒有人比他更清楚,讓一顆心不上不下是多痛苦的事,所以他絕不能心軟。


Wii望著M的背影離去,而門開了又闔上,緊緊抿著雙唇,手中一會兒握緊,一會兒用指腹輕磨著項鍊上的小花,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。

雖然你又傻又狡猾,還愛胡思亂想和逃避,但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,也只有跟你在一起,我才能擁有幸福,失去你的我還談何幸福?

遇到問題就一起解決呀,你總一退又退,最後又自個兒決定,這樣怎麼解決問題呀!

M你這狠心的傻小子,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就不明白呀!


晚上,天空星光暗淡,Arthit騎著租來的小摩托把Far送回家,租摩托對於他這種不愛留名的人,很常做的事,但他更愛騎他的那台酷炫的腳踏車。

Far剛下車便瞧見Arthit欲言又止的模樣,兩人陷入了莫名的尷尬,不論上一秒兩人身體距離多近,但心從未貼近過。

Arthit的心中的那道牆把所有人都擋在外頭。

Far看著也沉默著,若之前有心存僥倖,期盼,那這一晚,蕩然無存,因為,她被拒絕推開了,在最後一刻時,最後兩人可說是狼狽地沉默離開旅館。

"Far,我想問你一件事。"Arthit抿了下嘴,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好奇地問:"喜歡一個人是怎麼感覺?"

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想去了解"喜歡",更沒想過這話會從他口中問出。

Far聽到這問題,笑了下,調侃地道:"你是有喜歡的人嗎?"

Arthit愣了下,喜歡的人?

他一副聽到好笑的話般看著Far,笑罵道:"才不是,你少亂猜了。"

Far偏過臉笑了下,還說不是,臉上都明顯的寫著了。

"具體怎麼解釋,我也不太會說。"Far說完也露出一副無解地無奈笑容,但她還是說出她唯一可以確定的答案是,"但喜歡一個人,就會不由得想到他。"

Arthit似懂非懂,嘴成"o",下一刻說上半身像後縮了起來,嘴角扯了下。

他能說當Far說時腦中浮現的是Kongphop的臉嗎?


"我沒有幫到你對吧?!"Far瞧Arthit一副苦惱沉思的模樣,道了欠,但心裡一陣酸楚。

對於能讓Arthit如此掛在心上的人,她連忌妒的資格也沒有。


聽到"對不起"三個字的Arthit抬起頭望著Far露出個安撫的笑容,柔聲道:"別在意。"

Far露出淡淡的笑容道:"這麼晚了,你還是趕緊回去吧!"

Arthit"嗯"了聲,拍拍Far的手臂柔聲道:"我走啦。"

Far笑著點了點頭,察覺Arthit眼神,想起安全帽還在她手上便趕緊遞給他,望著那背影,強裝出來的笑容淡去,看到Arthit回頭笑著擺手,連忙又掛上笑容也擺手,但臉上的笑容在Arthit轉回頭又頓時消失了。

她能察覺,Arthit一向緊閉的心房,此時已經微微開啟,是有人拿到了那把鑰使,闖入他的心房了,是嗎?

她真的很羨慕那個人。

Far站在門口,Arthit的身影都看不見了仍未移動,許久,許久,她才轉身,抹去臉上的淚痕,進入她住的公寓大樓。


Wii抱膝坐在泳池邊,這裡不是學校的泳池,而是他第一次見到M的泳池,手掌心握著被"歸還"的項鍊。

‘Wii,媽希望你找個她愛你,你也愛她的人,一生幸福。’

‘我叫M。’

‘我總有一天能贏你的。’

‘咦?Wii你也喜歡這樂團呀!那哪天我們一起去!’

‘Wii,你知道鼓手是誰嗎?是暖暖哥呢。’

‘Wii你有空嗎?今天在Siam有表演要去嗎?’

‘Wii,今天好開心呀,開心的…咦,我怎麼…哭了?’

‘你知道嗎?其實我很討厭暖暖…P'Arthit,從小他都忽略了我。’

‘Wii,Wii,我們在一起吧。’

‘你幹嘛笑得像孩子!傻裡傻氣的。’

‘你這渾蛋,下次我要在上面!’

‘Wii,這項鍊…’

‘Wii,這衣服真襯你,很顯黑呀!哈哈哈。’

‘Wii,你要多笑笑,皮黑多顯著你牙白。’

‘Wii,你真好呀!’

‘Wii,你喜歡我嗎?那幹嘛只顧的玩電動!’

‘挖,Wii教我,快教我,我也要學,這樣我就能看到你手機內有什麼了!’

‘Wii,幫幫我…’

‘我跟他…只是玩玩而已。’

‘兩年不見就這態度嗎?’

‘Wii,快去阻止P'Arthit他…’

‘Wii……鳴…’

……

‘把它送給更好的人,那個人一定要能帶給你幸福,若你能幸福,那我也能好過點。’

回憶如此鮮明,初識,打鬧,難過,激情,痛苦,再遇,宣洩,挽留,背影。

因你,喜歡了個樂團,認識了他們,甚至跟你最喜歡的人做朋友。

但你把我的心遺落在哪了?

M你這臭小子,你把項鍊還給了我,但被你帶走的心沒還給我呀。


無光房間,Kongphop推開房門,開了燈,把背包隨手一放,便坐在陽台前的椅子。

今天他哥沒去學校,想也知道是因為他,他擔心是不是把他哥逼太緊了,從小,他哥最會就是逞強還有逃避。

但下一秒便看到他哥到陽台曬衣服,那有些笨拙的動作把他逗笑了,他哥一直都這麼可愛,從小大人們看到他倆都覺得,他哥才是小的那個,然後他哥就會生氣地說"我才是哥哥"。

真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。

只是…

窺視他哥的人怎麼那麼多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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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不知道那是項鍊還是手鍊,就當項鍊吧。

因為我知道自己很拖,所以這篇有點長。

喜歡是什麼?

要我說,喜歡是日夜掛念,是期盼又害怕,是渴望占有,是想到他時心跳的頻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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